“又是一次无聊的家庭聚会!唉……”
我支着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昏暗,街上空无一人,回过头看四周的他们低着头不停的在手机上专心的点点画画——
【资料图】
他们有的人在用手机聊天,有些在看视频,时不时飞来一筷子,三下五除二将菜塞进嘴里,又低着头看着手机,好像手机上有什么异常重要的东西,一秒也不能错过。二三十人中除我以外没有一个人抬头。四周安静的可怕,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窗外稀稀拉拉的雨声,窗外偶尔传来拖长的凄凉的狗叫声与乌鸦的叫声,我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责怪自己,眼前却忍不住浮现出八九年前的家庭聚会,这个埋藏于记忆深处的片段,是那么多美好!
那时的人们聚在一起聊天,而我们就在一旁嘻嘻哈哈的大笑玩闹,热热闹闹,其乐融融。但自从随着人人都有了手机以后,聚餐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旁边的姐姐打断了我的回忆,给我看她手机里乐乐哥哥与她的爆笑对话,而乐乐哥哥就在旁边不远处,却用手机去对话?我不理解。
一顿好好的聚餐成了这个样子,静的令人心生恐惧。我不明白,明明与你对话的人就近在咫尺,却依旧要用手机去对话,就如同世界被静音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去哪里了?想到这里,我实在是忍不下去,拍桌而起,对他们大声说道,“你们就不能不看手机专心的吃一顿饭吗?这样吃饭都看着手机,这样聚会举行的意义又有什么呢?还不如不举行!”说罢,我气呼呼的坐下,看着他们,他们纷纷抬起头来,如梦初醒的看着我,随后一脸羞愧的把手机收了起来,开始默不作声的吃饭。渐渐的人们开始聚在一起说说家常,而我也与哥哥姐姐们讨论学习之间的趣事,其他的年纪小的弟弟妹妹们就在一起玩乐。
此时,雨停了,乌云散去,太阳露出脸,把阳光洒入窗内,窗外传来欢乐的鸟啼声,看着其乐融融的大家,仿佛又回到了那记忆的长河中,置身于那时的家庭聚会……我转头向窗外望去,看着打闹的弟弟妹妹们默默的说道:“一顿没有手机的聚餐,好久不见!”
一次没有手机的聚餐,我们好久不见!愿我们能时时相见!
真正的离别不是桃花潭水,不是长亭古道,而是在同样洒满希望的早上,有人留在了昨天,人活在了今天。
翻开一本旧相册,随着科技发达,鲜少有人会去用它了,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想起还有这么一本停落在角落的,收藏着自己的昨天的小相册。
一颗颗灰尘飞舞在阳光下,它的底下是一张笑脸,如阳光般地笑着,看着照片前有点怔住的我,两个人不说话,我也朝她笑,像是在照镜似地和她一样。我抬头看向窗外,窗外碧空如洗,就像照片里那双小眼睛般纯净。笑脸的背后是家门口的时代广场,记得当时正在看《时代广场的蟋蟀》,每次坐在窗前看到“时代广场”,都想找到那只会说话的蟋蟀,妈妈说书里的时代广场在纽约,我直到现在才肯相信。抬头看见的时代广场多年未变,只是在看过阿尔卑斯山的眼睛里,也不再高大了。可是那个对我笑的孩子,在逐渐成熟通透的眼眸里,弥加珍贵。
翻到第二页,又扬起一阵飞舞的尘埃,我惊喜地看到似乎未曾走远的自己,那个站在颁奖台上,笑着的自己。这是今年的期末,相册里今年唯一的一张。笑着的背后是一块屏幕,而非那高大的时代广场,但那张笑脸好像真切地在那张上也出现过,都是自信,一个自信地要去找蟋蟀,一个因“找到了蟋蟀”而自信着。
这两张岁月的爪痕中,总有那么些许一脉相承,一个正要去探索,一个已达到探索的某个目标;一个崇拜时代广场的高大,而另一个看过比它更高大的山啊楼啊,却依然依赖这个给予她动力的“时代广场”。
合上相册,闭上了充满怅惘的眼睛,躺在了阳光下。
那两张照片如同两张跳跃在时光长河里的云雀,衔来了一束束倾泻不止的阳光,多么希望睁开眼睛还是那个渴望在时代广场找到会说话的蟋蟀的小女孩,还是那个脸上永远挂着微笑的小女孩。
后来许多人问我一个夜晚踟蹰路上的心情。我想起的却不是孤单和路长,而是那张好久不见的微笑映衬在天空中的白月光。
人人都是旅行者,每经过一座山头,都要与一些东西告别,但是不妨时不时回头看看过去自己的模样,或许某段长路上你会忽然想起,成为远方的灯塔。
一句“好久不见”能够勾勒出多少的美好回忆。夜幕降临,凝望着无边的天际,我放下了一切,穿梭到了过去。
“怡姐,咱们去后田里采些野果子吃吧!”小女孩依偎在一个大姐姐的怀里,嘟起嘴巴撒娇道,“我都好久没吃东西嘞,肚子都开始叫了,不信你听响不响。”怡姐笑了笑,无奈地道:“好好好,怡姐这就带你去,快去,拿上你的小包,跟怡姐走。”小女孩一听,一蹦三尺高,笑得合不拢嘴,急匆匆地迈着她的小短腿,背上她的小背包,向怡姐奔去。
“怡姐,我要转学了,以后我们或许再也见不到了,你会想我的对吗?”小女孩用渴望的眼神等待着她的回答,可时间不等人,很快就到了检票的时间,小女孩被她的父母抱着上了车,而怡姐则呆在原地,笑了笑轻声道:“我会的。”说罢,便毅然决然地转身,只留下那一滴泪水散失在空中。
一别五年,小女孩渐渐长大,因老家要拆迁了,女孩跟着她的父母匆匆回家。女孩回到家中,正收拾着儿时的玩具,当她看到那个小包时,不禁鼻子一酸,一连串的记忆窜入她的大脑中挥之不去,突然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洁,你回来啦,好久不见。”女孩猛地转身,只见她的怡姐正拿着锅铲,围着围裙,朝她招手,女孩先是一愣,而后便红了眼眶,激动地说道:“怡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那一晚,她们携手躺在草地上,聊了许多儿时愉快的事,那一晚的星空是多么的灿烂,那一晚的一切,都是明亮的。
时间这个顽皮的小家伙,越是想抓住留下它,它就窜得越快,转瞬间又来到那个熟悉的车站,这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连再次别离的人都是一样的。此时女孩哽咽着喉咙问道:“怡姐!你会想我的,对吗?”怡姐笑道,轻轻在她的耳畔留下“会的“两个字,便转身离去,女孩望着怡姐离开的背影,只留下一点直至消失,女孩也随之转身,空气中留下了她的一滴泪水。
离别时,一句“再见”是为了“好久不见”而作的铺垫,我凝望着无边的天际,收回思绪,重回现实,只留下了那句“好久不见”在脑中挥之不去。
那年梅花,落在谁的院墙下,老了青墙,湿了黛瓦。
——题记
“吱嘎——”三轮悠远的声音回荡在小路上。梅枝伸出院墙,青墙上满是斑驳的碎影。“上车!”外婆拍拍三轮车台板上为我做的小垫子,笑着,我扶着她的肩膀,努力想站上去,怎奈太矮,怎么也爬不上车。外婆一把抱起我,放在座位上,捏着我的脸:“囡囡以后要快点长高哦!”随即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
风缓行,车渐远……
“吱嘎——”三轮悠远的声音回响在小路上。梅枝上蠕动着花意,青墙上满是黛色的痕迹。“上车吧。”外婆扭了扭不大灵活的笼头,笑了笑。我扶着她的肩膀,一用力,勉强翻上了台板。外婆笑得灿烂,拍拍我的手臂:“囡囡以后要长得比外婆还要高哩!”随即响起一串快活而自豪的笑。
风轻柔,车慢走……
“吱嘎——”战轮幽远的声音回旋在小路上,梅枝上怒绽着傲骨,青墙上沾着风雪的足迹。“上车吧,天冷了。”外婆站在早已蹿着比她还高的我面前,看了看刹车是否还未失灵。寒风中简直看不出她的面容,只见一双红肿黝黑的手在发抖,我腿一跨,坐在已经矮了好多的小垫子上,沉默不语,三轮却发出一阵沉重的呻吟。外婆艰难地蹬着车,含糊地说些什么,不过都被冬风吹散了,我也随口应着却失去了那串银铃。
风渐息,车没形……
毕业,初中的忙碌将我吞没在人群,好久不见那梅花,那三轮,和那恬静闲适的一隅小屋。
渐渐地,是风停了,还是花落了?……
小屋还在,梅花还在,三轮还在,风没走,小路也还在。又是都淡了。
我试着再次坐上那三轮,再次嗅着那花香,再次抚着那青墙,再次漫步在那条小路上,但发现,时间永远都是对的。
我依在那扇破旧的门旁,风还是那样,夹杂着浅浅的,含苞的花香。是该珍藏。
一回头,才发现外婆正站在屋门旁,她也愣愣地看着我,手里拨着老人家念佛的珠子,惊楞又惊喜的看着我。
外婆还在,她还是我的外婆,只不过多生了几缕白发,但她还是从前那个爱我如至宝的外婆。
我张张嘴,视线有点儿模糊,不知怎的,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好久不见啊,外婆。”
她笑了,却像那曾经老了青墙湿了黛瓦的,好久不见的梅花。
傍晚骑行在回家路上,夜幕早已降临,空旷的天空仿佛罩上了一层灰纱,只有昏黄的月头着无力的光,我突然想起,夜晚的星空好久不见。
还记得小时候在故乡住了,深夜了,拉着表哥蹑手蹑脚的爬上屋顶坐下,仰望星空。
那时正值盛夏,耳边回响着蛙鸣和蛐蛐的合唱,看见天幕黑中带蓝,很纯净,仿佛是透明的,而一颗颗明亮的星星如镶在这一块蓝绸上的钻石,或大或小,或明或暗,闪着自己的光。老屋旁边的小溪倒映着夜空缓缓流淌着,满溪星河。一簇荷叶随风轻摇,一阵清新的荷香随风送过来,沁人肺腑。我们侧身躺在屋顶,伸出手想去触碰星星,感觉睡在星空里。
那时的我们是多么的骄傲呀——整个苍穹都是我们的!
静默中,我与表哥相视后轻轻的一笑,渐渐忍不住发展为哈哈大笑。突然我脚下的瓦片一松滑了下去,我“啊”的叫了一声,表哥忙伸手拉住了我。我们刚松了一口气,瓦片掉落的簌簌声随即响起。我们不约而同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重新坐起,双手抱着腿继续欣赏这夜晚的星空。星光是透亮的白,半个的月亮是皎洁的白,一个是沉静的,一个是浓郁的。月光是很霸道,把周围的星光给占据了,我向它挥了挥拳头,转头就觉得自己很傻,捂着嘴偷笑。表哥跟我说,你看那远处的星星就像落在地上一样。我看向夜空的深处,点点头。
我突然注意到表哥的眼睛像一潭清澈的水,里头闪着星星般纯洁的光,我似乎能从中看见自己的影子。“怎么了?”表哥注意到我的视线,问了一句。“没什么,你的眼睛真像星星!”“因为我们在看星星啊,你的眼睛也很像。”他看着我说。夜晚的星空真美,我感叹道。
那时候我就觉得,星星就像是眼睛啊,是夜空的眼睛。可是现在,现在没有了星星,夜空便盲了。星空,好久不见了!
多少次望着浑浊的天,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次灿烂的星空啊?
突然间,仿佛回应我似的,一颗星光穿过黑幕,投射下来。尽管只有这一道光,尽管不太明亮,但也给了我巨大的慰藉。
灿烂星空,好久不见。
“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梦回故乡,在牧童悠扬的长笛中,杏花落满了我的心间。
每年春天,当春雨挥洒过爱的种子后,杏花悄然现在树梢间,那悄然开放的小小的粉白的杏花,悄然就驻留在了我的心间。我爱着儿时的杏花。
我家的门口就有一棵杏花树,打记事起他总比我高,总能在她肩膀下乘凉。
四月份的时候,乡里人总会在某个早晨,带着大框,大声叫上几个小孩一起去摇杏花。小朋友们你摇一次我插把手,总能因为没有摇到枝桠而大闹起来。
那时候,家家户户只要一到闲时就左手右手一个篮,一起吆喝着去采花。只是那时尚是年幼,并不知晓什么,只觉得这是“好玩”的事儿。一吆喝,霎时头脑一震,开心的东跑西窜,催促着母亲快儿快儿。杏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落进了我的心间。
四月,我与母亲就常常站在杏花树下,我双手搂住树的枝桠,一前一后摆动着身体,唰唰啦啦,杏花似雪一般轻柔的飘下来,母亲就拿着一个篮框在树下接着,点点花瓣在湛蓝的天空下格外明朗。花,花落在了我的脑袋上,落在了母亲肩上,滑落到了猫咪身上,在笑声中,她乖巧的像个孩子静静的躺在摇篮里。仿佛全世界要倾覆于这可爱的花里。
杏花雨常伴随着笑声和哗啦啦的树叶声飘进我的心里,不知不觉中,摇杏树成了一种习惯,成了我形影不离的梦境。
儿时的记忆总是不由自主浮现在了眼前,可一旦回去,出现在眼前的似乎有点不一样。
今年春天,我满怀着期望回到故乡,看看那棵杏花树,看看那乡里十村采花场景,看看绽放在母亲脸上的笑容。花,还是像往年一般开得那样鲜艳,红白相间的颜色依旧美的让人倾心。
在村里遇见了长大的伙伴,高兴的想邀请她去摇杏花,她却只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与我擦肩而过。
微风给春天里的杏花增添了一丝寒意,在故乡这十多天里,没有人再去摇杏花,满地的杏花变成了孤独的雪。落在心里的杏花雨也渐渐暗淡无色。流月去无声,我在心里念道:“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说罢,泪湿杏花……
“呼,天气有点凉,什么时候到我啊!”那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门口排队,突然间,有只手轻轻拍了我肩膀,“嘿,好久不见,嗯!xxx同学。”当我回头望去,却只见她即将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啊!好久不见。”我的心如是说道。
已经多久没见,我这样问着自己,几年?三年了吧?对,已经三年。有足足三年未见了。对了,她叫什么来着?
如此多的疑问环绕在我的心头。“喂,发什么呆啊!到你了。”“哦,好!”反正不急,晚点再想吧,我心中如是想到。过了一会儿,竟已忘却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在宿舍的床上,闭上眼睛,却又出现在一片操场上,这片操场没有现在大,却让我觉得十分熟悉。这是哪?突然间,一个足球撞到了我的脑袋,刹那之间,我想了这令人熟悉的飞球伤人事件,这令人怀念的操场,还有我的同学——她原来叫xxx啊!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曾经的朋友。
这么说来,我到底忘了多少事情,大家在一起相处的六年情感在时间的摧残下,竟只化作一句“好久不见”,从前无话不说的我们,现如今,只剩一句“好久不见”。没有多余的趣事去分享,没有多余的话题去谈论。
为什么只有一句“好久不见”?我的心中如是发问道。
六年的情谊只花了三年便消失殆尽,化作刀刃击于我的心上,我的心好痛,这种痛不是一句“好久不见”可以安抚的。我现在多么多么想再见你们一面,哦!什么也好,总有什么我们可以去谈论,去追忆。
上天也许听见了我的心声,我的另一位小学同学他转到了我的班,他也没忘记我。但每每当我想去与之交谈时,内心一刹那间被不安所拥住。
该聊什么,有什么可聊的。我的心中如是回答:我们之间有了面墙,我不再是亲同手足的“异性兄弟”,只不过是对方心中多年未见的友人罢了!只是“友人”再无其他。
一句“好久不见”从我口中说出,他也回答到“好久不见”。
我曾相信,我们的情谊纵使千年也不会消散,但当分别之后再重逢,“千年”友谊只剩空壳。
时间迁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只希望这宴席能再长点,再长哪怕一点。
马安琪
“哗——”风,吹过槐花树梢,枝叶涌动,树下荫霾也随之顽皮地跳动,落在墙角,落在晚归人回家的道路上。树下,一男一女靠着墙,并肩站着。
“我们约好了哦,等你回来,我们就在这棵槐花树下相见。”女孩对男孩说。
“等我回来,我一定在这!”两人许下了约定,便分开了。
女孩回家了,她开始期盼接下来的每一天。分开后的第一天,她带着满怀的欣喜去了,却带着失望回来了。之后的几个星期,亦是如此。她开始怀疑当初许下的诺言,并慢慢地减少外出,甚至连家门都不曾踏出过。
此时正值五月,是槐花开放的季节。槐花一串一串地接连开放,小巧精致的纯白槐花在微风中荡漾,散发出一阵阵浓艳而不失风雅的香味,在风的作用下,慢慢地飘进墙里女孩房间的窗,飘进女孩的鼻腔。女孩抬起头,望向窗外院旁的槐花树,树旁依旧没有出现那个她所期盼的身影。她轻叹一声,便又重新低下头去。
夏去秋来,槐花逐渐枯萎,一串又一串地从树上落下,砸在地上,变成碎花。女孩走出了院子,她看着枯萎的花砸在地上,砸在身旁,又仿佛一串一串地砸在她的心上,砸得生疼。她望向男孩家的方向,房中仍然是一片昏暗。他果然是……不会回来了吧?女孩这样想着,呆呆地站在墙边,望着几乎秃掉的槐花树,望得出神。
一年过去,女孩由失望逐渐变成绝望。又是槐花开放的季节。女孩望着长满花苞的枝丫,嗤笑着想着,反正也不会回来了,还开花干什么呢?这样想着,她走回房间,躺在床上,伴着孤独与绝望,在不知不觉中,睡去了。
那天晚上,女孩做了一个梦。他梦见男孩回来。待他醒来,却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女孩意识到了什么,她快速的穿上鞋,风一般地跑出房间,却在院子门前停下了。她竟有些畏惧。槐花开了,开得比去年还艳,还要多。
女孩走出去了,男孩听到了脚步声,猛地抬起了头。
就这么互相注视着对方,持续了许久。
风,吹了起来。吹过树梢,吹过绽放的的槐花。花瓣随风落下,仿佛一场花雨。
“……”沉默了许久,两人相视一笑,“好久不见!”
夜幕降临,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在无言中有些孤独,多久不见饭桌上的热闹了?
如往常一般,一见我回到家,我母亲就热情的打招呼,她在厨房里匆匆忙忙、风风火火,见到女儿还能立马说:“回到家啦,快放下书包,可以吃饭了!”我点点头,肚子早就跟我抱怨它的不满了,坐在座位上,母亲把饭菜摆上桌,并特意将我最喜欢的菜放到我面前。父亲一语不发地拿着手机,目不转睛,那发亮的屏幕像是施了魔咒一样,让父亲无法挪开视线。只见这么专心的父亲突然说“大姐,帮爸爸盛碗饭!”语毕,一个空碗递到我面前,我看了看父亲,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那一双眼睛被屏幕的光亮映照着有些不真切。
我接过碗盛饭时不满的嘀咕着,“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手机!”之后,我们将盛满饭的碗在半空中完成了交接——父亲仍然没有挪开视线半秒。他熟练的将碗放在面前,一手拿筷子一手捧着手机,我定定地看着父亲,心里感到不愉快。母亲见我这般别扭,关心的问“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我连忙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很好吃!”赶紧埋头吃起来,父亲完全没有瞟一眼,也完全没有发现盯了他许久的女儿,我无言亦无奈,与母亲讲起了学校的事:“今天我们学了美国内战……”,母亲津津有味的听我说着历史,而父亲却听都没有听,我突然问:“爸,你觉得美国是不是发展的很快?”父亲终于抬起头正眼看向我,视线与我交汇一瞬间,又移开看手机,连空气都安静了几秒,而最终他只是“嗯”了一声,我早就知道肯定又是这样!每次我神采奕奕的说着班上的趣事,他都只是“嗯”几声,时常等我说完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开口:“啊,你刚才说了什么?”每每得到这样的回答,我都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只回一句:“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吃完饭我便进房间写作业,但我仍然为刚才的事情而不舒服。半晌父亲突然敲门,探个脑袋进了门,很不好意思地说:“以后爸爸吃饭不玩手机了。”那神情,竟然有些愧赧。我怔了一下,笑逐颜开,第二日晚饭时,父亲果然将手机放在一边,我们一家人边聊边吃,好不热闹。
好久不见了,这蒸气缭绕下的欢声笑语!
真心好久不见,这份感动才愈发强烈。
郑震豪
“外公,好久不见了”。我跪在湿软的土地上,轻声呢喃着。
雨淅沥沥地下着,我正在花店的屋檐下避雨。忽然,一缕幽香钻入肺腑,一股莫名的忧伤环绕在心头,我情不自禁地迈入花店。店里,百花争艳。我寻着那香气的源头,来到一簇淡黄色的花朵面前,它们像一只只快乐的精灵,在灯光照耀下十分艳丽,但丝毫不觉得妖娆。“这是什么花?”我问店员。“波斯菊,花语是永远快乐”。
今天……好像是外公的忌日吧……不知外公在那个世界过得好吗……
我望着那簇灵动的波斯菊,鼻尖有点酸,不知不觉买下了它。
雨渐渐停了,湿臭的空气与波斯菊的幽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淡黄色的花瓣在雨星的点缀下更加可爱。我决定把它送给外公。
外公的墓前又冒出了野草,雾气迷蒙了双眼。我轻叹了一声,清除掉那些草儿。墓台上,暗红色的烛泪泡在水里,仿佛诉说着我无尽的思念。我缓缓放下那束波斯菊,点燃三支香。香火颤动着,波斯菊也跟着摇曳,一幅欢快的景象跃然眼前。我却红着眼,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泪光闪烁,“外公,好久不见了,孙儿不孝,没能常来看您,冷落了您……”
眼底的晶莹终是落下,砸在了波斯菊上,砸在了大地上,砸在了我脆弱的心里。外公生前对我的好,一幕幕像电影般在我脑海里闪现,一切似乎就在眼前,历历在目。转眼外公走了三年了,只留下这碑上朱红的名字刺痛着我的眼,令我肝肠寸断!我的心在反复的撕裂和舔舐中伤痕累累。
“三年啦,时间过得好快,孙儿又来看您啦。您看,我给您带来了波斯菊,听说花语是永远快乐,您老人家在那方天地也要过得快快乐乐啊!您看它多好看,是您最喜欢的淡黄色呢。孙儿不孝,就让它代我陪伴着您吧!”
那簇波斯菊似乎听懂了我的低喃,与香火放肆摇舞,放肆绽放。
雨又来了,一抹脸上,不知是雨是泪。凝望着雨中翩翩起舞的精灵,淡黄色的长裙,凌空飞起,带着我的思念,飘去那遥远的天边…
波斯菊的幽香依然弥漫,香熄了,我叹息了一声,拖着麻木的双脚,离开了,留下一片安宁。
好久不见,外公,愿那簇波斯菊永远陪伴着您,给您永远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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